人生苦短，爱生活，爱唧哦歪

续章（九）：锦时

大四的时候，我在班主任的办公室，问他什么时候出国比较好的事情。多年之后已经不记得当时聊了什么，只记得当初鼓起勇气要去一问。答案可能根本不重要，重点的是去问这件事情。

大二的时候，上人文地理课。有一门作业，我在作业的邮件中附上了一首歌，《被遗忘的时光》。没想到这开启了科研的一扇门。现在回想起来，虽然老师费了心力给列好的一篇文章的写作提纲，我却没有完成。老师还是在今年的学会大会上推荐我做评审。知遇之恩，是万难回报的。

做老师是很多人小时候的理想。之所以说是小时候，一部分原因是在他们未来的10来年求学过程中，遇到的老师可能打消了他们的念头。另一部分原因是教师这份相对寡淡的职业并不能让你锦衣玉食。奇怪的是，我小时候一直没有当老师这份理想，甚至想逃避这种没有“挑战性”的职业。就像一开始高考从一心想读的“心理学”调剂到“地理科学”，内心也是抵抗了很久。幸运的是上天眷顾，冥冥之中做的安排我现在却很受用。

三年时间，要从学生的角色转变成老师，可以说是一个重新学习的过程。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总结，那就是教学相长。这也是我慢慢喜欢这份职业的很大原因。它充满了新鲜感和变数，面对的永远是鲜活而异质的个体。要面对爱哭学生的六神无主，要面对倔强学生的一根筋，要面对精明学生的偷懒耍滑，要面对脆弱学生的挫折气馁。很多事情都是第一次经历，有些是惊喜，比如学生拿到国家奖学金；有些是惊吓，比如学生身体原因要做手术。教学生做科研，也是重新教自己做人。而正是与他们长时间的相处，他们的纯真、真诚和活力，让我也对这份工作愈发喜爱。

回国的第四个生日，第一年连入职都没有，第二年是跟死党tsing同学一起过，第三年是第一次去大董，今年又开始回来写blog。

对于生日节日和纪念日的概念，我本来比较冷淡。对于生日与成长或者衰老的关系，我更是淡然。回首回国这三年时间，2015年肯定是收获最丰厚的一年。

记得回国的时候，也去过雍和宫许愿，甚至跑去龙泉寺许愿。可能由于太贪心，都没有应验，这倒也少了还愿的需求。现在想想这三年能一直进步，最大的体会，就是要不断跳出自己的舒适带。一开始从自己做科研，自娱自乐。到后来，上面有领导下面有学生。我本来是一个内外向一半一半的人，那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一根筋不对，好多地方都跟老板拧着。现在回想起来，真的觉得幼稚。学生这方面，那更是全新的经验，做得也只是亦步亦趋。

刚回国，焦虑很多，也没有空停下来想科研、想人际和想教学。幸运的是，身边总有那么几个人，会在节骨眼上提点几句。还有几个人，在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。很被迫的情况下，我跳出我舒适的自我环境、尝试体念领导的需求，尝试手把手把手教学生一个字一个字帮学生改，主动承担上一些组织和前瞻性的工作。没有想到，一切都会有回报，并且来得很快。领导肯定工作，学生不断发文拿奖。而自己的事情不但没有耽误，反而有增益作用。一年发了5篇文章，拿了3个项目，还有1个北京市科研骨干人才的称号，组织参与了几次国内外学术会议。跟圈里好多牛人建立了合作关系，未来的科研路也在不断的交流中显现出来。

一年过去，经历了很多挑战，自愿的或者不自愿的。想想未来一年，还有好多其他考验，也是自愿不自愿的。
时不时还会梦到旧日时光，醒来也慨叹一点人生无常。
跟朋友聊天的时候提起一个共同认识的人，别人口中的评价是“是一个日剧里面那种兢兢业业的小职员”。
大概我不属于这种人，我妈从小看透我，说我从来不愿意出百分之百的力。小时候反驳说，如果出了百分之百的力，那也就没有余地了。
过去一年，虽然还是小富即安，但看到生活总在不断前进，这应该是送给自己最好的生日礼物。

雪洞

去那座山挖雪洞！
看帖子，这是领队三年来的夙愿。对于我来说，是好久没有报名参加陌生的爬山活动了。
车发没多久，领队Jane掏出来一大坨有线话筒，开始活动介绍与自我介绍环节。

接受检查的“光猪”车后仓。

出发~沿着河沟走到山脚。

从乱石区开始爬升。

大家留字“你好2016”，我留LOGO。

雪地里，一树一枝都是一画。

一个略陡的小转角坡。

需要过冰河的地方，换冰爪。

没事很喜欢哈气玩。

刚爬上一个小坡，发现还有一个大坡。

围观挖雪洞

在雪地里走挺耗费体力的，腿踩进去又拔出来，一根肉串的能量就没了。活雷锋帮妹纸背包。
他们走到了垭口挖，据说雪有2米厚。

落日的光芒。

洞友找到了元旦扎营的哥们留下的洞，稍加修饰。然后在附近支起了厨房。
那几个哥们还留下了一大坨蘑菇和一大坨金针菇，于是晚午餐都升级成了酸汤蘑菇煮泡面。

厨房外景。

白天与晚上。

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天上星星真多。
出发前没想到拍星星这事，没有带三脚架，架在雪地里盲拍，拍得都是翔来之笔。
气温太低，冻得有点傻。没想起来可以去拍帐篷，也没想到可以跟隔壁的洞友借一下，第二天才反应过来。
参数设置也想不起来，还好有信号，打电话给基友求助。

四周茫茫，独享这刻。坐着太冷，拍完回洞。
劣质挫镜头松掉的变焦环增添了一份惊喜。

第一次看见如此明亮的昂星团。穿得臃肿，戴了手套行动也臃肿。费劲扭了好几次头，都没法看清星空的全貌。

隔壁的洞友，你可知道自己和星星们是如此的近？

早上起来发现宝矿力和忘记吃的青椒都变成了砖头。

 

喝口水都嫌累，自拍起来倒不懒了。

此次东西带得可不少。

大家的洞各有千秋。

白天上厕所可难了，四周都有队友却没遮挡，爬上山坡踩一脚雪就没了大腿根。走侧面的山坡吧，没带爪还真不敢走。
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，又发现隔壁山头有人……
厕所全景。

吃完早午饭收拾好行李下山。
看到这个坡，我的腿居然有点软了。

路遇一群雄赳赳气昂昂的小盆友。

下山吓得够呛，老觉得脚挂不住会打滑。勉强跟着队友走到一半，就想坐着滑下去了。
被旁边走更陡的沟里坡的队友看见，让后面的太郎等队友来教我下坡（真丢人啊）。
下坡的核心是重心要放低，并通过侧身使重心保持在内侧。两手的登山杖应先于脚立紧。
要是平常，我可能没注意就一边照相一边溜达着走下去。越是在意技术要领，越想确保每一脚能不能踩好，就没法愉快惬意地下山了。
错误的下山姿势。

不肯看镜头的熊孩子。

金牌导演伞兵与大牌演员烟灰正在拍摄《傻子上山》。

这样的路就可以撒丫子走啦。

又回到出发时的山脚冰河旁。

头发上全是冰碴子。

下包，脱冰爪，拍雪，上车。

雪继续下，开一会雨刷冻上了。司机小闫在手动除冰。

马变肿了，小肥羊也肿了。圆圆地很是可爱。

装备清单。

注:部分照片来自同行队友古巴，孜臻。

 

南迦帕尔巴特

早上起来发现放晴了，隔着卫生间的窗户拍了一张。

磨磨唧唧换好衣服拿上设备出门，又有云了。

有云也要合影。

向导说这片草原就是他家的，隔壁山坡是他叔叔家的。
随手捞起一个小娃，说是他侄子。
这是拒绝搭讪的意思么。

头天晚上向导带我去看一个湖，我问是可以拍倒影的那个湖吗？
向导说拍倒影的是一滩水。


起初是在林道里走，这一段我不太记得了，路很好走，树都很高，阔气。

爬升较昨天大不少，爬到一个平台修整。



再没走多远就到今天的休息点了，Beyal Camp。
喝茶放行李。这儿没有电，依然有全景阳台。云层中的，是南迦帕尔巴特。
直到走的时候向导给了我一张单子，才知道这样一壶奶茶价格是70卢比，折合人民币4.5元。

我住的是中间那个房子的左屋，右屋住的是警察。右边那间房子是厨房。
店主依然是向导的叔叔之一。
这张照片是向导让我拍的，这一带还没有建什么旅店，向导正在筹建这条旅游路线。
这个水潭也是人工引过来的，为了方便游客拍倒影。

北京时间21；35，当地时间18:35时，天快黑了，云还没散去。

棍子是警察借我的。今天又换了一个警察。
看见花海真是意外的惊喜。默默地坐着吃东西修整。

花海中的小纽扣。

吃完了跑起来。真是个越野跑的好地方啊。

转过一个坡，地貌又变得很不一样了。
记得当年学地理的时候，偶尔听了刘闯的课，感慨于她的激情，查了履历后忍不住发邮件问是如何保持的。
她说，即使是在简单地游玩中，也能看出一山一石的现貌与成因，看不出来回家查一查，下次就知道了，乐趣多多。
可惜我虽心向往之，但却未曾真正能体验到。
向导帅帅的。

石头缝下的花。

途中需要过水几次。我胆小，好几次需向导在中途接应。
返程时不小心一脚把岸石踩松，半条腿掉进水里。向导吓一跳，赶紧拉住把我拔了出来。
我心想无论到哪真是很难逃过落水劫，也顾不得河水冰冷刺骨，哈哈大笑起来。向导完全不理解有什么好笑的。

过了河，向导指着这片沙地说，咱们马上要行走在冰川之上了。

我还以为向导是把单词拼错了。走了一会才发现，这儿确实是冰川。
冰面上沾满了沙土和石头，不仔细看看不出来。


离山越来越近了。
向导说照片中左侧那个有一些白点点的山顶是倒数第二个坡，走下去就能看见对面山坡上的小木屋了。

小木屋有许多本地游客。
一个墨镜哥见着我，指着一个穆斯林妹子，跟我说“She’s the first lady here in Nanga Parbat! You’re the second!”
山顶的花。

向导带我看了两个有纪念碑的地方，说起意大利登山家Karl Unterkircher的攀登故事来（Karl在2008年攀登南迦帕尔巴特时离世）。当年，他是Karl的大本营向导。


南迦帕尔巴特是世界上14座8000m级别山峰中最难攀登的之一（还有K2和Annapurna）。首攀是由澳大利亚人Hermann Buhl在1953年从北坡出发完成的，下图中的红色路线既是他所在的德澳登山队的攀登路线。南坡有世界上最大的岩壁Rupal，1万5千英尺长。
图中的BC是我们所在的地方。①-⑤是前进营地。

向导说现在一般人攀登都去南坡或者西坡。来之前一直以为大本营只有一个，还以为能见到2013年南迦帕尔巴特惨案时杨春风遇难的大本营（幸存者亲述）。回来查了下，他们应该是在西坡路线上的Diamir大本营。在我们下车的Raikot桥沿着KKH往西再走30公里就到了西坡大本营的进山口。

向导的解说让我觉得有些仪式感，然而我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是个热爱登山的键盘党，这些忽悠游客的东西自动免疫。
我又觉得我还是初级键盘党，对于登山理解得不够多，所以才难以入境。
还好下雨了，回了小木屋。向导给小屋的主人看我拍的照片，感觉像在酝酿小木屋的建设计划。

方便面有点烫，用头巾包着手来捧碗。

小屋里的煤气灶。

一起躲雨的小哥给了我一片菠萝罐头。

雨下大了，也得下山。

出门发现警察借给我的棍子不见了，估计是之前山头喧闹的人拿走了，于是飞奔下山。不一会儿追上了墨镜哥，墨镜哥说你丫也太快了吧，是有个货在路边捡了一根棍子他们走到前面去了。

不一会儿我就在第一修整处追上了墨镜哥的前队，气鼓鼓地要回了棍子。


拍了一会照正要走，墨镜哥也下来了。
他一见我就气喘吁吁地说“You are so fast! I only want to know which brand is your shoes?”
越野跑真是扬国威神器啊！

回到Beyal Camp，收拾行李，喝奶茶，等雨停。
雨中看棍子帮下山。

离开前再拍一张南迦帕尔巴特。不知这辈子还能否再亲身相见？


我最爱的小花。

Fairy Meadows名如其地。




悬崖边的花。

放羊人。

路上的小孩。

【西行奇遇记】吉尔吉特

去Aliabad的汽车站坐小巴去Gilgit,还没走到大路上，一辆JEEP就在身边停下来了，小哥问我去哪。
小哥说不要钱！我很喜欢中国，我是个中国路桥公司的翻译！中国是巴基斯坦的好兄弟！
小哥还给介绍了个中国人开在吉尔吉特的酒店，告诉司机直接拉我过去。
小巴很挤，一排要坐四个人。男女分排坐，有男人随行的女人可以跟自己人一起坐，但也必须靠窗。
车上女人有老有小，有穿黑袍也有不穿的。
路过边检站时，警察从窗户里发现了我，要了我的护照去登记。

吉尔吉特那个中国人的酒店果然很贵。去街上打车去青旅。
这边没有出租车，只有一种小四轮，打扮得胡里花哨，车屁股上写着硕大的“SUZUKI”。
后厢没有门，里头有两列座位，也有人喜欢站在车尾。
司机几乎不会说英语，比划了半天让我在一个步行街样的地方下车，给我指了个旅馆。
旅馆前台的英语也不太好。因为太过于关注看热闹，我也没仔细看，就办了入住。
而后发现住错了，想去的青旅在另一条平行的街上，这条街跟青旅的名字是一样的。

去街上找买电话卡的地方。找了一家ZONG的营业厅，前台小哥直接让我进经理室。
经理小哥非常热情，让小弟给我倒了果汁，跟我说，外国人是需要由当地人来办理电话卡才行的。他可以用自己的名义给我办一张卡，但是我需要保密、复印护照，并且在离开巴基斯坦时把SIM卡给他寄回来。
小哥说去年半夜在街头捡了一个中国妹子，妹子说忘了自己的旅馆叫什么。小哥就带了妹子回了自己家，还带着妹子一起出去玩。
小哥看了我的护照，问我印度尼西亚好玩吗，我给他看了本站。小哥说他没有办法接受一个人出去玩，那么美好的风景要跟心爱的人一起分享才对，即使跟朋友们一起也会不开心。我说：那个中国妹子没有变成你的女朋友？小哥说：我也很想，可是她已经结婚了。。。

又跟小哥打听南加帕尔巴特的玩法。小哥说那里太危险了，不建议你去；前几年有个中国的登山者在那里碰到危险了。明天我不上班，如果你想在附近转转，可以带你出去玩。如果你想在周边转，可以这样那样租车玩。

眼看着天快黑了，我还饥肠辘辘。匆匆告别了小哥，来到了街上。
走到正确的青旅，真是个很像样的青旅啊，还有网吧！相比之下，我的旅馆有的是这种不知道论年纪是它大还是我大的电视。

本来想在这边买一条裙子，或者做一套男装穿。但是一上街发现跟HUNZA的店画风相差太大。。。

在HUNZA，绝大部分的人看起来都超级友善，走在街上会经常被搭讪。
而这边不一样，首先是街上很难看见走动的女人，而且很多人的眼神似乎在说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？”。
出现与侵犯之间的距离，在这里似乎很近。但也不断有人主动微笑，对我的偷拍微笑，甚至主动邀请我拍。

前面那个小哥的衣服背面写着“NO FEAR”。

在小巷子里还碰到了在塔县说“我听不懂”的那个大胡子老巴。
天渐黑，我颇有点惊弓之鸟，看见几天前在国内见过的人，真是尤为亲切啊。又忘了合影。

隐约记得有人提到街头有芒果沙冰，就在路边要了一杯。大胡子老板面向很不好，店里还黑乎乎的，沙冰却出奇地好喝。

第二天早起去车站坐大巴去南迦巴瓦特。先坐去Chilas的大巴，在Tato下车，走过一座叫Raikot的桥下车。
下车先来了一个长得很像行尸走肉里的Rick的警察。说外国人爬山必须要请向导，上山要租吉普。然后来了一个帅帅的向导，谈价格，上车。
上车后发现Rick也在，向导说This man is free.

上山的路又陡又破，吉普车有屁股，但两边是露天的。抓着栏杆，随着车一起晃，头就在悬崖边晃。

会车的时候得提前找个地方躲起来。



桥也感觉破破的。


车把人带到Tattu Jail.上厕所，吃饭，换了一个警察。

中途休息，我玩松果，警察擦枪。


警察大叔的手杖可牛了，全碳，全天然，还带泥托。


这边的骡子个子都比较小。

警察看我四处拍照，把枪给我了，让我拿着拍照。

上山露营的队伍。

1小时走到Fairy Meadows,向导说今天必须睡在这里。

旅馆就正对着南迦巴瓦特峰，观景台有长椅，视野很好。我忍不住要四处蹦跶。


主峰上一直有云。但主峰又不是唯一的风景。

临睡前再看一眼。

【西行奇遇记】乌尔塔峰大本营

早起去露台，软在凉亭看雪山峡谷发呆。
老巴总是态度特别好，效率特别低。等了两个小时才吃到早饭。

打算走到昨天拍到的“笋尖山”去看看，它可能就在Ultar Peak(世界排名79，7388m)附近。
根据偶遇的向导的信息，走到大本营应该不难。带了一些简单的食物就出发了。

上山的路挺明显的，日光毒辣，相机好沉，躺在石头缝里睡觉。
石头缝是朝着路开口的，除非走近，很难看到我。我醒来的时候，正好有三个小娃下山。
第一个看见我吓得跳起来，第二个挨得近，也是吓得嗷嗷叫。第三个来得慢，可能听见动静了，但还是吓到了，眼睛瞪得大大的。
他们回家可以跟妈妈说那看见石头缝里出来一个人的故事了，真是幸福的童年。

HUNZA有一项特产是宝石，这些小娃应该都是上山来捡石头的。
小娃的英语很好，胆子比我还小，告诉我再45分钟到山顶，就跑了。

再走了一会，满地都亮闪闪的，没人告诉我我也能猜到这有宝石了。

走了一会依旧很晒，看看时间还早，又找着一块大石头睡觉。
这应该是一个官方的睡觉点，石头后边还有一口大锅，装着几个搪瓷杯子、糖和盐。
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是条下山路。

收拾一下继续出发。走了一会，习惯性地往后看，发现之前下山的队伍中最后一个小哥正对着岩壁做奇怪的事情。
举起相机，拉长焦拍下，再重放，确认这个小哥在干嘛：丢了包，脱了裤子，在打飞机。
赶紧扭头继续走。走了几步，忍不住又回头看。
小哥此时已经转过来，面对着我的方向继续了。
见我回头，他腾出一只手挥了挥。然后穿裤子下山了。

不管他。雪山多么美，我走我的。
天渐渐阴了，雪山变得模糊起来。

偶遇两只小虫。


走到这里，坡变好陡，路也已经非常不明显。雪山看不见了，面前有一座小山挡着了。

天上开始撒小雨点。心里也泛起来嘀咕的涟漪：走还是回？

谁知道再走几步，荒凉的黄土不见了，取而代之是肥沃的草甸、牛屎香、黑乎乎的冰川和远处的小房子。

小房子也就指甲盖大。环看四周，我觉得它就是大本营了！我认为它就是大本营了！
飞奔着跑了过去。

笋尖山！感觉跟在山下看到的不是同一个角度。

如此近。

拍完才发现有牛抢镜。

天晴了。远处的山露出来了。它应该是7266m的Diran峰（世界排名119）和7788m的Racaposhi（世界排名27）峰。

而身后的乌尔塔峰，依旧还是看不见。可能是因为离得太近，视线被遮挡了。


奇怪的羊。

走着走着，下山的路，好像不见了。

尽量沿着上山时看见的路走，尽量沿着好像有人走过的路走。
有一段挂壁小路，右侧是滚涌的流水，水流急又快，溅到小腿。
路已被打湿，左侧是峭壁，脚一滑就哈利路亚了。但它好歹是条路。
走完之后，忍不住回头拍了一张。这里看已经不陡。陡的地方，我连摸手机都不敢。

走完发现又没路了。
多次反复确认，从山上流下的冰川水流变大，淹没了本来我走上山的路。
硬着头皮再找路，确认现在在走的路也不通。
想沿着河走，但河边好陡，走着走着更陡了。折回去，好像又回到了挂壁断路处。光用脚已经不行了，如果手里没有抓得牢牢的，一脚踩空也得哈利路亚。
这时候，我已经在流石滩上挂了一个小时多。正犹豫要不要下到河边，忽然听见不远处一个老乡一声喊，并且指了一下我的右后方方向。
照着他指的方向，我四脚并用爬上了石坡，才发现这里确实有条路。
再走几步，看到刚才我在的地方，吓出一身冷汗。
刚才我正在一块巨石的上方，垂直再往下，马上就是光秃秃的石面，以及一个深潭。
也就是说，在当时我看不见的脚下，再走几步路，就会站不住，失滑失控，掉进奔涌的水流中。我还是个旱鸭子。

老乡在前方匀速带路，时不时回头看看我。
雪山依然在，我的越野跑鞋底依旧有弹性，伸个懒腰，铁甲依然在。活着是多么地幸运。
我追上老乡，给了他一千卢比，然后跑了。。。
瀑布与雪山。

路过Baltit Fort的背面。
从这个角度看，古堡的确占据险要位置，后门的处决是合理的。

回到镇里，坐在路边喝了一瓶可乐。可乐放在水沟里冰过，喝完感觉血槽满了大半。
半小时前差点命归泥河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了，去小学看球赛。

路边拍妹纸。

之前看到很多老奶奶坐在门边的台阶上做手工，都不好意思拍。

小娃前一秒笑得像唐三藏呈现在女儿国国王的第一眼里。

后一秒。

不小心又逛到天黑。
正想进路边的烧烤店，忽然发现之前给我指路的老乡正在里头。
我又很不好意思地跑掉了。晚饭多要一杯本地饮料压惊。